,“除了后方的泌阳驻军,洛州的炎执带领的七万大军,平定平王之乱后折返后援两万,这几面包抄来的十二万,如此巨大的兵力悬殊,严将军还认为以一腔孤勇便能破城么?”
她越说着,目中越是烧起火,“严将军,时利则进,时不利则退,将士之勇不在暴虎冯河,鲁莽冒险,将军若是孤行己见,我看不但不能鱼死网破,而是以卵击石,白白去送死!”
严修霎时青筋暴起,猛地以拳击案,“滚出去!”
案上国书杯盏一应飞到阮木蘅身上,她不闪不避地仍瞪目向他。
严修一怔,松下拳头,牙齿仍咬的咯咯响,“姑娘不必如此诈我,你不是军中之人,你怎知破阵军不能陷于亡地而后存?”
阮木蘅皱眉,透目似的盯着他,毫不留情地道,“将军说的绝地后生的战略是以洛水灌城罢?”
她说着闭了闭眼,摇首,“这条计多半被堵死了,我能知道,郢军定然是知晓的,景鸾辞已派遣人去上游,你们能截流,郢军当然可以引流泄洪,谁快过谁还不一定!”
她看着严修眼中的惊诧,一直高亢的触怒他的语气渐渐的软下来,静了良久,低声道,“退一万步说,若当真灌城成功,严将军为苍生,为百姓,守卫边疆半生,当真能眼睁睁看得下殃及几十万的百姓,让他们陪着殉葬?看得下自己守护的被自己一手毁灭?那破阵军誓师喊着的‘反昏立明’岂不是笑话?”
严修咬牙切齿,多次张了张嘴,却辨无可辩,最终是一句也应对不出口,狠狠盯着她再次要轰人时,大营箭楼上的锣鼓轰隆隆地敲响,负责瞭望的哨兵大声喊着“后方有援军,后方来袭”跑进前头大帐里。
严修猛地起身,火急火燎地跑出去,不及去中军帐,忙奔上箭楼,约莫四五十十里处,茫茫的荒原上,不见首尾的军队遥遥一片火光,如龙卷风般移动过来,马蹄声和嘶吼声甚至能穿过细雨清晰地传来。
阮木蘅听声也跑出去,瞪大眼睛站在帐前,营中人马穿梭往来,慌忙奔走着穿甲提械,排兵布阵,连召集主将会议的时间都没有便准备出营迎敌。
才开营门,外面浑身浴血的一百多骑兵下马,围着伤重的几人大叫着匆匆进来。
阮木蘅在混乱中还未上前,便听到继而七零八落地几声,“侯参将出营探敌重伤,快快!找军医”,猛然眼前一黑,几乎栽倒在地,挣了挣踉跄着跑过去。
抬上架子的人浑身是血,胸口插着一柄神机□□,几乎贯穿胸背。
阮木蘅周身血液顿失,一瞬间旁边所有奔走呼喊的声音都不见,好似只听得到侯获一声重过一声夹着血气的喘息声,瞪目看着他被抬进营帐,才不管不顾拨开人跟进去。
夜雨冷风夹杂着人马声在帐外发出奇异的呼号,帐中军医出去后撩帘时,那骇人的风袭来,床头的火烛暗了暗,苟延残喘地跳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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