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了。要是有心仪的对象,随时带回来给我看看。”
在场的默默听着,面上不作表示,心底里念头却千回百转了遍。
谁听不出啊:这是老先生在敲打呢。
是养女的女儿,虽说都在一个户口本上不假,可根本没血缘关系的。这位所谓的七姑娘是什么心思,七姑娘的那位母亲又是什么心思,外面人或许不清楚,可自家人却是个顶个的清楚明白。
老爷子那话弯弯绕了几层,总结起来也无非是一个意思,就是让人死了这条心。
其他人能听出的,莫璃如何听不出,可当着老先生的面,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,嘴上怎么说那就只能是另一回事了。
大家族出身,丢什么都不能丢了面儿。
因而莫璃抿了抿唇,勉强应道:“……我会的,外公。”
江世应微作颔首。
从走来到走回,莫璃面上始终强撑着笑,只那笑意委实过于勉强,因而也如张不服帖的面具般地,被人强行地扣在了脸上。
这些日子下来,晏歌亦知悉了江家结构。虽未有人与她提及,但从先前莫璃与她说过的话,以及刚刚江老先生说的那些,她心中隐约有所推断。随着此时莫璃远去,晏歌眉眼在那背影上多凝了几秒,然后蓦然,有热意包裹了手背。
男人的手。
晏歌偏过首来,四目交视,容绰唇启,“吃饭。”
她应一声,遂不再看。
中国人的饭局有诸多种类。婚宴家宴乔迁宴升学宴,细分起来,名目繁多。
但真正说来,其实只有两种:想去的,不想去的。
想去则不觉东方既白,不想去则坐如针毡度日如年。
于莫璃而言,这顿饭显然是后一种,因而时间便分外显得漫长而难捱。直至结束上车,她捂着脸,在角落里小声啜泣出来。
江翡才落座,手臂的包尚且没有放下,闻见一阵哭声从侧传来,秀眉径直一蹙,朝自己的女儿望去,开口即冷嘲,“现在知道哭了,刚才老爷子说你的时候,怎么跟个哑巴似的?”
莫璃如未闻见,兀自地低泣,一时车内氛围窒闷压抑,驾驶座上司机也不敢发一言,只闷着头在那开车。唯余了江翡一人,坐姿端正挺直,满脸却如布乌云般的,满布了烦躁与无奈。
两家订婚,木大半是要成舟了。可她没成想过,老爷子竟那样偏袒晏采蘋的女儿,就为了让人安心,非要逼她女儿到那样地步,甚至要她当着众人的面直言不讳。那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:老爷子就是要借这一事划道楚河汉界,从前的事他一概不管不论,但从今往后,璃璃便再别有什么“不该有”的心思了。
打她女儿的脸,不就等于打她的脸吗?
晏采蘋。
反反复复,唇瓣蠕动无声的,是这三个字的姓名。
从前是晏采蘋不放过她,现在时过境迁,是晏采蘋的女儿不放过她的女儿了。
江翡唇微上勾,如同在笑,细探却满目森冷,并无半分笑意。
半晌,她唇弧收紧,从hermès的尼罗鳄皮包里取出手机,一通电话就此拨了出去,嘟声后接通,听筒传来沙哑声音:“江夫人。”
没跟他客气,江翡直接切入主题。
“胡四,帮我做件事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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